【觀view中南海秘聞】北京深秋的紅牆之內,一場無聲的政治風暴似乎正在醞釀。儘管中共四中全會的公報波瀾不驚,習近平的三大核心職位——總書記、國家主席、軍委主席——依然穩固,但一系列反常的政治信號卻如暗流般湧動,引發了外界對其權力真實狀況的深度質疑。從軍方高層的密集清洗,到外交政策的驚人轉向,種種跡象都指向一個令人不安的可能性:一個曾經權傾朝野的「一尊」,是否正在被系統性地架空,淪為一個有名無實的政治符號?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僅關乎習近平個人的政治命運,更牽動著中國乃至全球的未來走向。本報告將聚焦於四中全會前後的人事異動與高層權鬥的蛛絲馬跡,以及從政治經濟學的宏觀邏輯出發,剖析中共統治的內在困境與必然選擇。
我們從這兩大視角拼湊出一幅完整的權力拼圖。我們將看到,這場看似圍繞習近平個人的權力鬥爭,其本質可能是中共這個龐大統治機器在面臨生存危機時,所啟動的一場高風險的「自救行動」。在這場行動中,個人權威的瓦解與集體利益的保全,構成了一對充滿張力的核心矛盾。中國,似乎正站在一個歷史的十字路口,其前進的方向,將由這場隱秘而劇烈的權力遊戲最終決定。
權力的幻象——「華國鋒模式」下的職位與實權
要理解當前中國政治的詭譎之處,首先必須破除一個迷思:在中共的政治語境中,職位從不絕對等同於實權。讓我們以歷史為鏡,了理解習近平當前處境的關鍵框架。
歷史的迴響:從華國鋒到胡錦濤
中共的權力交接史,充滿了職位與實權脫鉤的案例。最典型的莫過於華國鋒。在毛澤東去世後,華國鋒一度集黨、政、軍最高職位於一身,手握「你辦事,我放心」的「最高指示」,看似權力達至頂峰。然而,在缺乏軍隊元老和深厚政治根基的支持下,他的權力很快被鄧小平等元老架空,最終在一系列「體面」的程序後,逐步退出權力核心。他的職位,最終成為了他被清算的政治遺產,而非保護其權力的堅實壁壘。
同樣的劇本在胡錦濤時代也部分上演。胡錦濤擔任中央軍委主席十年,名義上是三軍統帥,但其軍權實際上長期受到前任江澤民及其親信郭伯雄、徐才厚的掣肘與把持,政令難出中南海。直到他執政末期,才逐步收回部分權力。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鄧小平。在80年代末退下所有職務後,他僅以一名「普通黨員」的身份,卻依然能憑藉其無可匹敵的政治威望和對軍隊的深遠影響力,在1992年以「南巡講話」一錘定音,扭轉了中國改革開放可能停滯的航向。
這些歷史案例反覆證明,在中共的權力金字塔中,真正的權力來源並非一紙任命狀,而是對「槍桿子」(軍隊)、「刀把子」(政法情報系統)、「筆桿子」(宣傳系統)和「錢袋子」(經濟命脈)的實際控制,以及在盤根錯節的派系網絡中所建立的個人威望與聯盟。
「保黨」邏輯下的恐怖平衡
四中全會之所以沒有出現外界預期的「掀桌子」或「崩盤」的激烈場面,其首要目標並非維護習近平的權威,而是「保黨」。在過去十餘年,習近平的集權路線和一系列內外政策,已經在體制內外積累了「非常巨大」的反對力量,內部鬥爭「非常激烈」。在經濟全面下滑、社會矛盾日益尖銳的背景下,任何公開的權力分裂都可能引發連鎖反應,導致政權的整體崩潰。
因此,高層的共識似乎是:必須維持表面上的穩定與團結,以應對迫在眉睫的危機。在這種「保黨」的最高邏輯下,保留習近平的職位,成為了一種成本最低的維穩策略。這既可以避免因公開罷黜最高領導人而引發的巨大政治震盪,又可以為接下來的權力重組和政策轉向提供一個緩衝期。習近平的職位,在此刻變成了一個維持「恐怖而又微妙的平衡」的政治道具。
「最高臨時權力協調組」:集體領導的幽靈?
更有甚者,黨內實際運作的可能是一個自去年三中全會以來成立的「最高臨時權力協調組」。據傳,這個小組的成員可能包括軍委副主席張又俠、前總理溫家寶、前國家副主席曾慶紅以及紅二代代表人物劉源等。如果這一說法屬實,那麼中共的決策機制已經從習近平的個人獨裁,悄然轉變為一種臨時性的寡頭集體領導。
在這種架構下,習近平僅作為一個「政治標誌」存在,他被推到台前,負責簽署那些可能引發巨大爭議的決策,而真正的權力運作則在幕後由這個協調組完成。這不僅解釋了近期政策為何會出現180度的大轉彎,也預示著習近平正在被一步步推向「華國鋒模式」的軌道——名義上讓你坐在那個位置上,但所有權力都被收走,最終為過去十年的路線失敗承擔全部歷史責任。
致命的槍口——軍權旁落與習家軍的崩塌
如果說職位與實權的脫鉤是中共政治的常態,那麼軍權的歸屬則是判斷最高權力穩固與否的唯一硬指標。「槍桿子裏面出政權」是中共奉為圭臬的真理。而近期軍隊內部發生的一系列反常現象,正成為習近平權力被架空的最有力證據。
誰是清洗習家軍的「兇手」?
近期對何衛東、苗華等習派核心將領的清洗,究竟是習近平的「大義滅親」,還是另有其人策劃的「政治謀殺」?網絡有很多分析用政治常識進行了有力的反駁,認為習近平完全沒有動機去清洗自己一手提拔的親信。
首先,這違背了建立派系的根本目的。習近平過去清洗郭伯雄、徐才厚體系,是為了「騰籠換鳥」,用自己人取而代之。而此次連根拔起自己的核心團隊,卻找不到可靠的替代者,這不是重建派系,而是派系的自我瓦解。
其次,這是在摧毀自己的權威象徵。何衛東、苗華等人是習近平權力版圖的「地理坐標」,清洗他們,無異於親手削弱自己的勢力範圍。
最重要的是,這會導致「忠誠貨幣」的急劇貶值。在威權體制中,領袖對追隨者的保護和提拔,是其最重要的「信用貨幣」。如果效忠領袖換來的不是安全與高升,而是隨時可能被拋棄的命運,那麼整個忠誠體系就會崩潰。沒有人會再相信效忠於習近平是安全的。
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張又俠作為「老陸軍陣營」的代表,張又俠與習近平提拔的「福建系」(以何衛東、苗華為代表)存在天然的派系利益衝突。一旦習派將領被清除,張又俠將成為軍中唯一的實力派軍頭,成為最大的受益者。因此可推斷,張又俠很可能是這場清洗行動的「牽頭人」,他所代表的,可能是一個因對習近平路線不滿而形成的「高層利益聯盟」。
四中全會的軍事反常現象
對四中全會前後軍事動態的觀察,則為這場「靜默政變」提供了確鑿的證據。
- 九名上將的集中落馬:四中全會前夕,國防部以極其低調的方式官宣九名上將落馬,其中包括何衛東、苗華這兩位軍委副主席。這種在重大會議前夕集中處理最高級別將領的做法,極不尋常。這被解讀為反習派的一大勝利,其時機和方式都表明,這「不可能是習近平乾的」。
- 軍中「大祕」鍾紹軍的離奇去職:作為跟隨習近平數十年的貼身祕書,鍾紹軍被視為習在軍中的「監軍」和「神經系統」。他先是被免去權力極大的軍委辦公廳主任一職,調任國防大學政委這一「閒職」。更令人震驚的是,四中全會剛結束,中共駐朝鮮大使館的官網上就發布了一條不起眼的消息,透露其國防大學政委的職務已被夏志和中將接替。通過駐外使館來宣布國內高級將領的任免,這在中共歷史上聞所未聞,其背後透露出的信息是:新的軍權核心在處理習的親信時,已經到了「一點面子也不給」的地步。鍾紹軍的離去,意味著習近平對軍隊的直接控制渠道被徹底切斷。
- 軍委高層的人事拉鋸:一方面,張又俠的盟友、原軍紀委書記張盛銘晉升為軍委副主席,這被視為張又俠擴大軍權的關鍵一步。另一方面,張盛銘卻未能循例進入政治局,這又被解讀為習近平在黨務領域尚存一絲抵抗力,阻止了對手的全面勝利。與此同時,鍾紹軍的繼任者夏志和,正是來自張盛銘的紀檢系統。這一系列操作,清晰地勾勒出一次「權力重組」的軌跡:張又俠-張盛銘系統正在接管軍隊的紀律、人事乃至日常運作,而習近平的勢力則被系統性地清除和替換。
- 軍方代表在中央委員會的「集體缺席」:四中全會上,軍隊中央委員的缺席率高達驚人的64%(42人中缺席27人),而全會唯一的中央委員增補名額,也全部給了地方官員,軍方無一入選。唯一的解釋是,高層在軍方的人事安排上陷入了僵局,「談不攏」。這表明軍隊內部的權力鬥爭已經白熱化,習近平已無力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填補軍隊的權力真空。
綜合兩大視角,一幅清晰的圖景浮出水面:一場以張又俠為核心的軍方實力派,聯合了黨內對習不滿的各種力量,發動了一場針對「習家軍」的精準清洗,成功奪取了軍隊的實際控制權。習近平的「槍桿子」,已經不再牢牢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宮闈的密語——「私養S士」與雙重權力結構的崩壞信號
在嚴密的政治黑箱中,傳聞往往是窺探真相的唯一裂縫。前中央黨校教授蔡霞的爆料——關於何衛東、苗華在北京附近「私養S士」的傳聞——便為當前緊張的政治氛圍增添了一抹驚悚的色彩。
據傳,這個秘密單位可能位於河北保定一帶,對外以「退役軍人在就業中心」或「國防教育基地」等名義作掩護,實則進行高度軍事化和政治化的封閉訓練。其目的,被懷疑是作為一支在國家出現大亂時,完全聽命於習近平個人的「特別行動單位」,類似於毛澤東晚年的「御林軍」。
對此傳聞,分析人士的看法不一。有觀點認為,在北京的眼皮底下建立如此規模的私人武裝,難度極大,可能性存疑。然而,更深層次的分析指出,無論此事真假,其傳播本身就具有極強的政治信號意義。
如果傳聞為真,那它暴露了習近平內心深處極度的不安全感。這意味著他對正規的軍隊和武警系統已經失去了基本的信任,不得不訴諸於建立一支完全脫離國家體制的「私家軍」來保障個人安全。這是一個最高統治者權力極度弱化的明確標誌,說明他已經預感到可能面臨來自體制內部的致命威脅。
如果傳聞為假,那麼這個謠言的製造和傳播,本身就是一場旨在摧毀習近平政治形象的「輿論戰」。它將習近平描繪成一個意圖謀反、破壞黨指揮槍原則的野心家,為日後對其進行政治清算提供了口實。
更重要的是,這一傳聞揭示了中共高層可能存在的「雙重權力結構」——一條線是張又俠、張盛銘系統在按部就班地重建軍紀、掌握兵權;另一條線則是習近平的親信在絕望地試圖維持一點「防身之力」。這種正規權力與非正規權力並存、互相猜忌的局面,是政權崩潰前夕的典型徵兆。它意味著統一的指揮體系已經失靈,權力的忠誠度已經碎片化,整個統治機器處於解體的邊緣。這不再是常規的政治鬥爭,而是你死我活的生存之戰。
屈辱的轉向——「跪姿外交」與經濟崩盤的「甩鍋」布局
如果說軍權的旁落是權力架空的內在核心,那麼外交政策的急劇轉向,則是這一內在變化向外投射的最直觀表現。四中全會後,中國的外交姿態發生了令人瞠目結舌的逆轉,這被「精英論壇」的分析人士解讀為新權力核心為了「保黨續命」,而強迫習近平上演的一場「跪姿外交」,並藉此完成對經濟崩盤責任的「甩鍋」布局。
從「東升西降」到「被迫合作」
在過去的十年中,習近平的外交路線以「戰狼」姿態和「東升西降」的戰略判斷為標誌,核心是「聯俄抗美」。然而,近期的一系列動作卻與此完全背道而馳。《華爾街日報》等媒體報導,習近平主動要求在韓國與川普會面,並在一系列關鍵問題上做出了重大讓步,包括:
- 同意恢復大規模進口美國大豆;
- 同意限制與俄羅斯的原油交易;
- 同意出售TikTok的美國業務;
- 在芬太尼問題上做出實質性讓步。
這一系列的妥協,被形容為一場「被迫的外交戲」。其背後的邏輯是,新的權力核心清醒地認識到,中國的經濟已經「爛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房地產爆雷、外資大規模撤離、青年失業率高企、地方債務瀕臨爆炸,這艘經濟巨輪正駛向冰山。在這種情況下,繼續與美國和西方世界對抗,無異於政治和經濟上的雙重自殺。
因此,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美國合作,甚至跪下也要跟美國合作」,以換取外部環境的緩和,為國內經濟贏得一絲喘息的機會。
習近平的「擋箭牌」角色
然而,這種屈辱的轉向,必然會在國內引發強烈的民族主義反彈,簽署相關協議的領導人將被冠以「賣國賊」的罵名。這正是新的權力核心將習近平推到台前的原因。他們讓習近平親自去進行這場「跪姿外交」,親自簽下這些被視為「不平等」的協議,目的就是讓他個人去承受所有的政治罵名和歷史責任。
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政治清算:利用外部壓力,迫使習近平吞下自己釀成的苦果,同時將過去十年經濟路線失敗的責任完全歸咎於他一人。這樣,黨本身就可以從這場災難中「金蟬脫殼」,將自己塑造為撥亂反正的挽救者,從而保住其執政合法性。習近平,這位昔日的「人民領袖」,在此刻被徹底工具化,淪為一個被綁在中共戰車上,用來抵擋經濟崩盤和民意反彈炮火的「擋箭牌」。
十字路口的抉擇——「二次改革開放」還是「先軍政治」?
在權力重組和路線修正的背景下,中國未來的走向成為了最大的懸念。對此,「司馬庫」的分析提供了一個極具洞察力的理論框架。他認為,中國未來的道路並非走向朝鮮式的「先軍政治」,而極有可能是在威權體制下,開啟一場被動的、以自救為目的的「第二次改革開放」。
為何「先軍政治」是死路一條?
司馬庫指出,儘管外部看似軍人勢力抬頭,但中國絕無可能走上「先軍政治」的道路。其原因根植於中共的統治邏輯和經濟現實:
- 侵蝕合法性基礎:改革開放以來,中共統治的核心合法性來自於「發展績效」。一旦將軍費置於經濟增長之上,優先保障軍隊,就必然會擠壓民生和地方發展資源,這將直接摧毀其賴以生存的績效合法性。
- 無法供養統治聯盟:「先軍政治」是一種成本極高、產出極低的統治模式。它無法持續地「餵養」包括官僚、地方、國企、科技精英在內的龐大統治聯盟。軍費的剛性支出會導致整個體制的財政枯竭,激化內部矛盾,最終導致統治聯盟的瓦解。
- 與全球價值鏈的根本衝突:中國經濟已深度嵌入全球價值鏈,在技術、資本和市場三方面嚴重依賴外部世界。搞封閉鎖國的「先軍政治」,將重創外匯、財政、就業和產業鏈,而這些恰恰是維持統治所需的「硬貨幣」。習近平推動「內循環」的失敗,已經證明了這條道路的不可行性。
「二次改革開放」:威權體制的理性自救
因此,司馬庫認為,對於新的權力核心而言,唯一理性的選擇,就是在不觸動威權統治根基的前提下,開啟「第二次改革開放」。
這場「二次改革」的本質並非走向民主轉型,而是中共統治階級的集體自救。其核心邏輯是,必須讓中國的發展重新回到「增長優先」的軌道上來,以恢復財政能力和供養統治聯盟的能力。當高壓維穩的成本已經遠遠超過其帶來的收益時,統治階級就必須通過「再開放」,來重建其統治的經濟基礎。
這也解釋了近期外交政策轉向的深層原因。向美國和西方世界示好、做出讓步,其目的就是為了重新吸引外資,穩定產業鏈,恢復出口市場。資本是逐利的,它需要的不是意識形態的認同,而是一個規則清晰、風險可控、能夠帶來穩定回報的營商環境。只要中共新一代領導集體能夠與習時代的運動式監管和政策搖擺徹底切割,那麼資本就一定會回來。
這場「二次改革」,將是一次痛苦而充滿矛盾的轉向。它是在內部權力鬥爭的廢墟之上,由一群務實的技術官僚和實力派元老所推動的,以求生存為唯一目的的 pragmatic pivot。如果說1978年的改革開放是一次充滿理想主義色彩的「走向事件」,那麼未來的這場改革,將是一次褪去所有光環的「重返理性」。
暮色中的權力遊戲與未卜的中國前途
綜合「精英論壇」的細緻觀察與「司馬庫」的宏大剖析,我們可以得出一個輪廓清晰卻又令人不寒而慄的結論:在2024年的深秋,習近平的個人集權時代可能已經提前迎來了它的黃昏。一場由軍方實力派和黨內元老聯合主導的「靜默政變」,似乎已經成功地剝奪了他的核心權力,特別是對「槍桿子」的控制。
我們正在見證的,是一場典型的「華國鋒模式」的重演。習近平雖然仍保留著最高職位的虛名,但其角色已悄然轉變為一個政治符號、一個歷史責任的承擔者、一個為黨國續命而犧牲的「擋箭牌」。他的權力被關進了由一個臨時性的寡頭集體所打造的籠子裡,而這個集體,正在以「保黨」為最高目標,推動中國在內外政策上進行痛苦而屈辱的急轉彎。
這場權力遊戲的終局,遠未到來。新的權力平衡是脆弱的,充滿了猜忌與不確定性。被架空的領袖是否會甘心就此退出歷史舞台?新的權力核心內部是否會因分贓不均而產生新的裂痕?在經濟持續惡化的巨大壓力下,「二次改革開放」的自救之路又能走多遠?
中國,這艘巨大的航船,正在暮色中駛入一片充滿暗礁與風暴的未知水域。船長或許已經被更換,但航行的方向依然迷霧重重。紅牆內的權力遊戲仍在繼續,而牆外的十四億人,以及整個世界,都將被動地承受這場遊戲所帶來的深遠後果。這是一個時代的落幕,也可能是一個更加動盪時代的開啟。








